I Am Who I Am

夜車

　　縱橫神州大地，除了乘飛機，要是往來機場跟酒店、酒店跟活動現場、或者距離很近的兩個城市，就會坐車，而且通常都是深夜才到達新的城市。一行人共一輛四十人的大巴士、一輛七人別克車跟一輛行李車；車上是疲憊的五月天，車外是無邊的黑暗，或有昏黃路燈一盞盞的倒退著。

　　怪獸跟冠佑會拿著手機低頭猛按，瑪莎會打電玩，阿信會看書，石頭會坐在最後面看著窗外發呆。再不然就睡成一片。一上車就睡，醒來了會有一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恍恍惚惚地下車，也沒看清飯店的名字就進去了。

歌迷

　　4月17日夜裡，哈爾濱演唱會結束，一家燒烤店裡的宵夜時間。怪獸一杯杯白酒喝下去，微醺的開始變得多話。他說，其實五月天都沒有想要變得多偉大，只是喜歡在音樂裡面混在一起的感覺和那份默契。「音樂啊，你知道的，音樂就是一份感覺。」這麼多年了，走過那麼多的路，就會希望可以走到更遠的地方。「都玩到這樣了，如果現在說要放棄，你受得了嗎？」

　　我讀到在這裡，心中冒起了害怕。難道五月天是因為不得不走下去而硬著頭皮堅持著的嗎？酒醉之後的怪獸還是笑得很可愛，第二天醒來了就忘記自己說過甚麼。

　　4月18日，也是夜裡，五月天來到了瀋陽。這天晚上大伙兒特別浮躁，石頭跟怪獸在房間裡喝酒、跟狗狗通電話。石頭說，他好累，他想休息。狗狗就說，不好，那樣你不會比較快樂。講到一半石頭就摔了手機，一支代言的BenQ手機。隔天，那支手機被工作人員撿了回來，居然沒被摔壞，運作正常。而石頭正在房間裡，抱著吉他，在寫歌。

　　我在想，五月天的夢想會不會跟這手機一樣摔不壞，像蟑螂一樣打不死。走在他們信仰的音樂路上，愈來愈為世界所認識，五月天紅了，他們觸摸到自己的理想了。然而旅途中那些心灰意冷、掙扎痛苦又有誰看到了。我們以為他們都像歌曲裡唱的一樣堅強，一樣的在面向未來的路時能勇敢地昂首闊步；我們都以為五月天積極的想要改變世界的一點甚麼，用一把吉他對抗萬千炮火，而從來不曾猶豫。我們卻忽略他們的軟弱。那麼多的辛苦、那麼多的犧牲、那麼多足夠擊垮任何人的衝擊啊。每一場大型演唱會之後，幾萬個歌迷跟著五月天一起抖落的汗水和呼喊的歌聲彷彿仍然縈繞不散，然而當他們走出了體育場、發現外面的這仍然是慌亂而不曾被打擾的世界，他們是不是也失落過。一個個的想著要放棄的夜晚過後，第二天起來還是跑通告跑活動，繼續唱著他們的歌勉勵著台下的人，繼續對世界說，他們知足常樂，一直跟音樂戀愛ing。如果未來他們真的能唱到七老八十，那他們還會經歷多少個這樣頓覺疲憊的晚上？

1　戲碼

　　（4月13日，氣溫10°C，雨絮棉棉翻飛。在杭州某報社辦的見面會上。）

主持人：今天非常高興，五月天來到杭州跟大家見面。有問題歡迎提出來喔！
歌迷甲：那個，我今天沒帶眼鏡，看不清楚你們，能不能讓我上台？（主持人甫點頭，歌迷甲就衝到台上阿信的前方。）我可以抱你嗎？
阿信：（微笑著接受了她的擁抱）

 前言

　　《萬里狂奔》一到手，立馬花了一個晚上和一個下午把它看了一遍，沿途用便條貼做記號，準備要像整理《五月天的素人自拍》一樣整理這本書，我的第二本五月天。最初看到書的介紹時，我不否認，我以為這又是騙粉絲錢的東西。沒辦法，誰叫介紹文字這麼討厭的商業味濃厚：「本書詳實記錄青年搖滾樂團五月天，於2006年上半年間，縱橫華人世界17座城市的巡迴演出歷程。一段漫長而豐富的搖滾音樂旅途，一個華人樂團的驕傲足跡，過程裡有笑有淚有感動。全書超過5萬字，搭配逾200楨全彩照片，完全版真實紀錄，想一窺『五月天旋風』如何橫掃亞洲，《萬里狂奔－五月天的搖滾巡迴記》將給你最佳答案！BenQ明基中國營銷總經理曾文祺作序推薦，華文世界最佳紀實作家黃婷又一真情力作。」不禁說，切，五萬字很多嗎？兩百張照片很多嗎？翻了一下裡面，在這本明基贊助的書裡理所當然有一大半都是明基的商演旅程，然後找了個明基的人寫了個序。

　　書裡黃婷給我意料之外的真誠、誠懇和不亞於我們的、對五月天的愛。記得《素人自拍》的執筆者Quiff是用抽離冷靜的角度記錄五月天的。而黃婷是相信音樂的人，她跟五月天在一起的時間很長吧，筆下有著一份熟悉跟親切，不僅記下了五月天，也記下了置身那個時空底下的案發現場的感覺跟心情，甚至讀得到整個旅程中她的心情跟隨著五月天的心情而起伏著：她把她自己寫進去了。而且《萬里狂奔》大部份是寫工作以外的五月天，幾乎略去了每場都差不多的演出過程，呈現出我們難得一見的幕後的五月天：從黃婷跟五月天的相處和對五月天的觀察，我看到了很多鏡頭以外的他們，音樂以外的他們。這是跟《素人自拍》很不同的地方：脫離繁重的音樂與工作負擔，更貼近現實生活，是一整本的五月天旅居花絮，也是黃婷自己的旅居花絮。我喜歡這種感覺。

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