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Who I Am

最好的假期
應該是自己和自己相處的假期
看很多很多的書、偶爾看一兩部電影
再不停地自我對話
如此的餵養自己
所以　請原諒我很久沒認真寫點甚麼了
我想再多讀一點再多讀一點

夏天的尾巴（電影《夏天的尾巴》主題曲）
詞曲/Enno

很久很久以前我們還有尾巴的時候
天空是無限奔放沒有空隙的藍色
他們都嚴厲的要求不要回頭不要停留
為什麼　為什麼

　　前一陣子是聯校中史問答比賽，我答應了老師出賽，於是在比賽前一天，把那疊厚厚的筆記重新搬出來溫習。我呆住，好像它們能夠把我殺死，兩年來高考歲月的記憶一湧而上，剎那間痛苦的感覺鋪天蓋地，我在天旋地轉之際強烈地想逃離書桌。難以置信，這兩年來的日子就像是巨大的黑洞，我考完了卸下重擔了開懷大笑了，它卻一直在我背後，恐嚇著要把我拉回去，叫我不敢回頭看。

　　我想像百年以後，考試制度被推翻、成為博物館文物，老師會帶著學生進去參觀我們坎坷的有血有淚的歷史，那麼我現在寫下的東西，或者會是重要史料，哈。

日日夜夜　然後又日日夜夜

　　問題：人可以維持睡眠不足多久？

　　升上中六以後，我愈來愈晚睡覺。功課、測驗、專題報告、學生會……手冊上密密麻麻地寫滿每日要做的事。到了後來，我已經習慣了凌晨兩三點、看著窗外的大廈家家戶戶幾乎都關燈了才睡覺，七點又爬起來。聽起來還好嘛，還是可以睡四五個小時啊！可是當你日復一日、每天早上爬起來時嘴裡嘮叨著很想死、卻還是去換校服上學的時候，你會吃驚為什麼自己還沒瘋掉。

　　高考前的最後一個月，日曆上只看得見一組數字：三月二十七日，第一科開考。往後的日子，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今日是幾號、星期幾，我只知道距離下一科考試還有多少天，我還有多少時間準備。

　　我被困在書桌前，只有無盡的溫習。連監獄都在牆上開一扇小小的窗戶，然而我轉頭望向窗外時，卻沒有喘息的空間：窗外的景象靜止，彷彿有人把一幀巨型照片貼在我的窗上，然後用溫習時間表、無數的課本和筆記建成最牢不可破的監房。幽閉恐懼症。外面的世界這麼陌生，我與它再沒有任何聯繫。此時如果有人告訴我，我來自火星，我會相信他。我看著書桌發呆，看著筆記發呆，看著窗外發呆。只有偶爾收發的一兩個簡訊提醒我不是在孤島，亦並未死去。晝夜交替著，日日夜夜，然後又日日夜夜，我看不見任何出口，卻看見自己石化、長出青苔、然後被風化侵蝕、最後變成一堆粉末，故事被風吹散。我就是這樣浪擲自己的青春。

大霧，哀愁。

究竟我還要聽幾次這首歌？
還要幾次甚至無法跟著唱的無言地聽著？
還要，疼痛多久？

「日日夜夜！然後又日日夜夜！無盡的日日夜夜！……」

不遠了，不遠了。

　　放任淚水滾下，溫熱的鹹鹹的淚水，滿臉滿手都是。

　　有血有肉的感覺。

　　我也等待，一隻小小的蝴蝶輕靈地飛舞過。

我說：「月光、星光迎接我閃亮的登台，熱血青春就是我摔不壞的皇冠！」

你問：「難道你不愛睡覺、不愛你的肝嗎？」
我說：「我只是還有很多很多很多正經事要管。」

你問：「難道你不吃早餐、不想養肝嗎？」
我說：「我只是太多辛苦辛酸心情需要被溺愛……」

你問：「難道你不愛陽光、不想談戀愛嗎？」
我說：「我只是進度要趕遊戲要玩青春要糜爛！」

你問：「難道你故意學壞嗎？」

　　總算是考完mock了。從學校走出來的時候，除了右手發疼之外，我沒有預期中的激動。不自覺的抬頭望天，下午四點的天空藍得可愛，幾朵白雲和一隻天際翱翔的老鷹讓我有一點感動：昨日的煙霧已經隨陽光飄散，枕畔的湖已風乾，我結束了一場拉鋸戰，在下一場戰事的號角吹響之前，我輕輕的鬆一口氣，然後微笑。

從房間的窗戶看出去
對面的大廈已沒多少個仍亮著的窗戶
大地早就睡熟了
而我才剛要休息一會兒

下雨的世界到處流淌著淡淡的憂傷
我喜歡這種感覺
雨聲　和心碎的聲音
很好聽

大霧籠罩城市
瀰漫一種初春的曖昧
我看著前面的路
能見度接近零
所有的指南針地圖通通派不上用場
我摸著石子過河
一無可恃
孤獨的時刻裡

　　第一次聽到阿信說：「我甚麼書都看，就是不愛看教科書而已。」那個時候只是哈哈大笑；現在我才感同身受。唸了這麼十多年的書，這一年，是我第一次覺得厭惡。這些教科書和筆記，和那些我曾經日夜捧讀的書比起來，簡直是不堪入目。我嚮往單純為了追求知識帶來的快樂而學習，不為名次、不為學位，是那種自有歷史以來人類鑽研學問而登峰造極的最大動力，那種考上第一名也無法給予的、無與倫比的、純粹的快樂；學習應該是很快樂的事情，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這麼痛苦？我想起那些我看過的書，那些我過目不忘的內容和佳句，又想起那堆我日以繼夜的溫習還是記不完的筆記；你確定，這樣的考試、學習方式是最好的嗎？

　　考了這麼幾個第一名，我第一次為自己的庸碌而悲哀。我只不過是，服膺於這個制度之下的一個渺小學生罷了。唸中國幾千年來的制度史，有時候我會察覺自己正身在一個制度的末流，在整個制度日漸變形走樣、違悖原意的時代。我衷心希望現在真的已經是這個制度的最尾聲了。

　　可恨哪！要是那天我有足夠的錢買下那本書，我愛不釋手的那本《嗜書癮君子》，邊讀邊大笑和點頭如搗蒜的那本《嗜書癮君子》……現在想買就沒貨了！嘖嘖，這真是蘇州過後冇艇搭。讀嗜收藏圖文書的MaoPoPo分享，藏書癖的根源，就是這種捶心肝更兼恨得牙癢癢的遺憾經驗；以後每次遇上想買的書，毫不猶豫先買再說，日積月累後非窮盡家財而後止。看來我會慢慢朝這個方向發展。數算了一下，目前我的書架上只有不足百本書。嗯，還有很大的膨漲空間。或許有一天，我的房子會像一些藏書家那樣，每一吋空間都塞滿了書。哈，到時候可要頭疼新買的書要往哪裡放，同時又能在洶湧書海中準確找出想要的書來……那真是甜蜜的負擔，光用想的就開心。

地鐵站果然是個極有電影感的地方

月台上
人聲、鞋聲、電話鈴聲、廣播聲
無數張都市臉孔面向幕門中的自己
那些人臉，
在日光燈下
並沒有血色；
似乎看進了漆黑隧道的深處；

無數個黑夜
無數個萬籟俱寂的時刻
其實我哭過無數次

我要當只有自己一人的時候
仍能為自己鼓掌

最後的這些日子
不要再浪費時間質疑自己了
閉上眼睛

　　今天上PTT看新聞才知道昨天長榮航空收到炸彈恐嚇，五月天和多位藝人在那班飛機上從北京回台灣，幸而虛驚一場，他們還是下飛機才知道這件事。我嚇呆了，差點兒我們就要失去我們的五月天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兩三天又鬧出買榜的新聞，自發片以來一直被拿出來講。我固然相信五月天，幾乎天天一場唱到要掛掉的校唱不是唱假的；然而誰拿第一誰是第二並不是最重要的啊，最重要的，是我的心是真正被五月天的音樂感動了，這就夠了啊！現在才懂〈我心中尚未崩壞的地方〉唱的是甚麼；外面的風雨都不重要，即使再也沒有人要買五月天專輯了，再也沒有人要為他們歡呼鼓掌，而至少他們為自己鼓掌，而至少他們不會放棄音樂理想；只要仍能抱著吉他，他們就要繼續唱下去，不肯腐爛。

　　風風雨雨從去年一直延續到今年，我頂著我人生最大的風暴，不祈求雨過天青，只求我在千萬人的阻擋面前不會投降。在夢想快要消失的時候，請借我你的勇氣，Everything will be alright，tomorrow will be fine！再唱，再唱，再唱，再唱……

 我媽一天到晚嘮叨說要我早點睡覺
她不相信這世上有睡了就不夠時間溫習這檔事
我說：
「我死到臨頭啦仲成日叫我訓覺！」
她說：
「Choi! 大吉利是……」

捧著熱咖啡、攤開手冊的時間表看
我用紅筆劃下還可以溫習的日子

  　　真的，很久很久，沒讀自己喜歡的書了。

　　多久呢？其實不過是四個月前的暑假，我仍在廢寢忘食、一本接一本的讀著。只是，盛夏的一場狂歡來到了光年之外，這四個月過得很快，然而我跟那一個夏天之間距離早已不只一千個世紀。偶爾我仍會往自己的讀書清單上再添加一本等著我細味的書，我等著，我等著。

　　我覺得自己很悲慘，又很可笑；這樣的生活，很辛苦，又很荒唐。我竭力讓自己的心不要乾枯。忽然想起這首〈王子麵〉，五月天總是在風雨交加時，扮演我的蘇軾，給我匪夷所思地、豁然開朗。

王子麵 (阿信+怪獸+孫燕姿)
詞/阿信　曲/孫燕姿&怪獸　演唱：五月天/孫燕姿

在蘇格蘭笛聲　裡面　印度式的頹廢
弄蛇人被蛇綑成一圈　現在我很可憐

 　　深刻的體會到〈生活〉歌詞裡的那句：「有場戰爭，就在眼前：鬥志鬥不過溫暖綿被……」每天的第一場仗，我總是敗陣，每個夜晚都雄心壯志的調好早上九點鐘的鬧鈴，然後隔天早晨鬧鐘一響，清醒了一下，邪惡的念頭冒起，又沉睡。如是者放肆自己天天睡到下午兩點－－是的，就是PM2:00。我不是人，是夜行動物，酷愛熬夜爆肝，白天只在被窩懶睡，理想的工作時間是晚上八點以後。

　　我只是想對自己好一點，難得放假，我無論如何都要睡到飽才肯起來溫習。上學的日子是苦夠了，讓我多睡一下下，好嗎？

　　隨著高考接近，我開始失去對一切事物的興趣。除了吃喝拉撒睡，我只想溫習，然後又溫習，永無止境的溫習。這倒也好，省下我禁慾的工夫；我不是不准玩，是不想玩了。

　　幸好，我仍然有一想起來就覺得開心的那五個人，一看見他們的臉就會不自主地花痴的那五個人，一聽見他們的音樂就會流淚或熱血沸騰的那五個人；我這才確定，我的心還沒死。

好久不見孩子樣的你，讓我心花怒放 :) 阿信～～

　　今年是我經歷過的、最欠氣氛的聖誕節。我的確收到一些聖誕卡、小禮物和祝我聖誕快樂的手機短訊，但我選擇了聖誕不快樂。

　　平安夜和聖誕夜這些照道理說應該外出狂歡的日子，我只埋首書堆挑燈夜讀。夜裡樓下公園有一大群人愉快地報佳音、高唱聖誕歌，也有幾群人在狂歡，噪音直達三十二層樓之上的我的耳中。我煩躁到不得了，在幻想中拿著菜刀衝去公園把所有人砍死（又或者用手槍、自動步槍、散彈槍、手榴彈、轟天炮、核彈之類），全世界都陷落了而只有我的房間屹立不倒，因為我要回房間安靜地溫習，因為高考萬歲啊，你還不知道嗎？

　　當然，他媽的循規蹈矩如我還是忍受著那些噪音，還是躲在房間裡沒日沒夜的溫習。幹！我恨這樣的生活！罵粗話甚至殺人放火也不能平我心頭之恨。那就聽音樂吧！

生活 - 五月天

有場戰爭　就在眼前　鬥志鬥不過溫暖棉被
水龍頭裡　流出眼淚　又是殘酷的美好一天
眼前有一千件事　正等著解決

　　十三號那晚和雞泡去了看《海角七號》。想說那天晚上舉行的台灣演唱會不能去了，就看一場台灣的電影吧！喂，五月天的香港演唱會到底甚麼時候要來啊。

　　我發現我的做事慢了，編好的溫習進度一星期比一星期落後。是能量快要耗盡、苟延殘喘的意思嗎？知道《蝴蝶與潛水鐘》嗎？知道五月天有一首歌叫《我》嗎？「蝴蝶飛出了潛水鐘，我卻還在原地停留。」在耳機裡反覆播著《一顆蘋果》，「經過了漫長的等候，夢想是夢想，我還是一個我。那時間忘記挽留，最美時候不經意匆匆的放過。」現在的我就是這樣啊。我覺得我在拖行自己的屍體，勉力的想要再往終點線挪前一公分。

　　中化的成績很不穩定，中化評論時好時壞，聆聽一般，閱讀理解一般。其實我知道我明白怎麼才可以拿高分，但最可恨的是每次功課或測驗派回來，我總只能事後孔明，然後在測驗卷的改正處寫上一句：「你係咪傻架王家琪！」世史DBQ到底是要怎樣呢？我似懂非懂的浪費了很多次測驗的機會。文學又想怎樣呢？我想快狠準的為自己對症下藥，卻無從入手；至少在測驗和作文終於能派回來之前我無從知曉自己錯在哪裡。英文呢？Practical skills要多操幾次啊！

　　你真的要讀中大中文系嗎？目標是5條B是嗎？是的，就趕緊努力好嗎？

　　我為自己急如熱鍋上的螞蟻，但我同時看見自己動作遲緩。怎麼辦？王家琪你想怎樣？

　　聖誕假要到了，最後這個禮拜的六個測驗，盼望我的表現漂亮。然後要在十多日的假期裡，把一切都追趕回來。

　　我可以的，是嗎？

　　拜託，無論如何都跟自己講：「我可以的！」

　　事緣這陣子一直睡不太好，雖然累翻了很快睡著了但一直做著亂七八糟的夢，然後情況到昨天晚上到達巔峰，凌晨兩點躺下、翻來覆去還乾脆爬起來吃宵夜(?!)結果四點多才勉強入睡－－最誇張的是，我連睡著了都在溫習世史的中國史Orz 於是，今天放學又去看中醫好好調理一下。

　　那位女醫師不是香港人，會聽但不會講廣東話。為了省略她廣東話跟普通話的轉換問題，每次我都直接跟她講普通話，我媽就在旁邊似懂非懂的搭腔。我一如以往坐下來羅列自己身體的毛病：頭疼、食慾不振、手腳冰冷云云，她一邊聽一邊搖頭，叫我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我的作息時間固然令她難以置信，但最可愛的是，她還會跟我抱怨她的兒子不用功唸書、老愛玩：「當媽媽的，兒女太懶惰會擔心，像你這樣太用功也是要擔心的啊！」還好我媽沒聽懂，不然她應該會再補幾條我的罪狀。我聽完她這句話以後不禁苦笑，謝謝她以後就去取藥了。

　　是啊，我把自己搞成這樣到底是為了甚麼呀。

　　為我自己啊。

我心中尚未崩壞的地方 - 五月天

醒在陌生的地方 鏡頭變成了刀槍 耳語也變成了真相
吉他告別了肩膀 詩人棄守了邊疆 我們活在巨大片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