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Who I Am

滿懷憂傷卻流不出淚，極度的疲憊卻不能入睡…
只能夠日日夜夜！然後又日日夜夜！無盡的日日夜夜！
永遠的深陷在人間！

生存以上生活以下地
準時繳交功課、溫習測驗
對師長笑容可掬
沒有不良嗜好
沒有男友
家教嚴謹
同學們賞臉地稱我作「聖女」

……我覺得我很叛逆啊！

　　我發現我還蠻會開導別人的。至少跟情緒低落的別人聊天時，我總是很堅定的、再三鼓勵別人相信美好。然後回到自己的世界裡面，推翻自己。

　　今天宗教課，我們填了一張情緒測試工作紙。有一題是要我們畫出自己生氣時的表情。坐在我旁邊的婷婷畫了自己怒髮衝冠的模樣，我大笑之後說：「我好像沒看過你生氣耶？」她也說：「我也沒看過你生氣啊。」我笑而不語。

　　我不想麻煩別人處理我的情緒，總是表現出平靜的一面，並且連自己也不想處理自己。

　　我沒有時間讓悲傷或憤怒發酵。憂傷或自憐是很花時間的，發洩了還要自己拾掇自己散落的碎屑。我在測試自己的臨界點可以推後到甚麼地步。

　　本週之終於能躺在床上的時間紀錄：

週六　2 a.m. - 7 a.m.
週日　2 a.m. - 7 a.m.
週一　2 a.m. - 7 a.m.

　　百忙中硬要抽時間跟糯米吃午飯；很久沒有和她聊天了。提到上星期六的家長日，我見小明，她見大佬。她說，大佬有時候說話太直，很傷人。我沉吟半響，說：「相比起小明的委婉，我寧願要大佬的坦白。」

　　當然還是在說去台灣的那件事。雖然課業忙到沒有一刻能閒下來，但我還是一不小心開始胡思亂想。然後忽然覺得，我在痛苦甚麼？於是隔天早上回到學校，馬上跟同學B說：「那個……之前我不是說明年要跟你們一起去台灣嗎？你們三個去玩吧。」B：「你要自己一個去嗎？不好吧？」「放心，我會找到人和我一起去的。」當然，事實是，我大概不會找到旅行伙伴了，我大概去不成台灣了。但我看得出來B很開心，開心我自己退出，不用為難任何人思忖如何開口。這就好，我也不過是想她們開心。

　　不要說我偉大。哪裡偉大了？當初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硬要加入她們，現在退出，是應該的。我喜歡自己這次的爽快坦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也許我會找到更好更適合的旅行伙伴。

　　晚上和同學E在MSN聊天，我問：「你的日本行找到伴侶了嗎？」原來她也找不到人。我們開門見山的聊了半個小時，都不想勉強對方陪自己去；雖然我很希望和她一起去旅行。我也喜歡這樣坦白的對話。

　　但為甚麼沒有人，早一點，對我坦白？為甚麼不在我企圖加入她們的時候，就直截了當的說，我們不歡迎你？

　　至少不要讓我期待了又失落了。

　　也向自己坦白吧。我也未免太高估自己在同儕間的受歡迎程度。也許所有人都很討厭我，也許所有人都寧願一個人去旅行也不要我這樣的人同行；只是沒有人向我坦白而已。

　　少點兒一廂情願好嗎？真的很傷很痛。

　　設計StayReal「易碎的心」T-shirt時，阿信說，人的心臟是被肋骨層層包覆著、很脆弱的，所以我們要很小心地對待別人的心。Warning! Fragile. Don't break my heart. 於是我學著小心對待別人的心，期待別人也能很小心地對待我的心。

　　可是我甚至粗心地沒發現，同學B只想跟她最好的朋友P和T三個人去台灣。我竟以為他們會高興我的參與。我也以為我和P是最好的朋友，沒發現如果B不希望我出現，她絕對會跟B和T去。我落單了，期待很久、一直很努力儲錢想要成行的台灣之旅可能要取消。誰都沒有錯，真的，我沒有責怪B或P，想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去旅行有甚麼問題？只是很多時候，事情不是對錯的問題。

　　今晚跟E和P去逛街，在前往的途中P忽然勾起這個問題。接著他們兩個去紅十字會捐血，我在捐血站坐著等他們。事情的重點不是能不能去台灣、有沒有人陪我去，絕對不是。一個人，想了很多很多很多。

　　第幾次回到原點了？一點風吹草動我就退縮了，從這陣子難得的活潑狀態，重新退回我的角落，蜷曲著。我不是想強迫別人把我放在好友排行第一名，我只是想知道，我對他們而言有多重要？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了，幾個人圍成一個圓圈聊著笑著，只有我，徘徊在那些圈子之間，不屬於任何一組。有人問我，我最好的朋友是誰？我很努力的想，卻答不出來。

　　其實我想怎樣？我甚至不是稱職的朋友，怎能期望別人把我放在心上？我鼓勵大佬說要付出才能證明自己被需要，現在卻說服不了自己；我大概是自作多情了。E送我的生日卡上有叫我不要懷疑自己對大家的重要性，可是我一下子就發覺，她列舉出來種種我的重要性，都是學校內的事情。我是很好的同學，但沒有人需要我當他們的朋友。

　　我鑽牛角尖了嗎？誇張了嗎？太麻煩了嗎？甚麼堅強獨立都是假的，偶爾我也希望不用理性，可以很孩子氣。

我在自己身上實驗戲劇衝突：

黑眼圈　蒼白的臉
睡意　溫習的決心
夢裡的色彩　眼下的灰調

珍惜地浪費時間　換來生命的缺
應是斑斕的青春　只有黯淡的月

蝴蝶被困在潛水鐘

我閉起眼睛不想再看
　摀著耳朵不想再聽
然而是誰
把我一生能聽到的聲音
　　　　能嚐到的哀樂
全部濃縮在一個幽暗短夢裡

我睡了　又沒睡

問仙女借魔法蠟筆

　　有一天，我問朋友：「你十八歲的生日是怎麼渡過的？」她回答說：「也沒怎麼樣特別慶祝。」「噢。」我說。

　　十八歲好像很重要。應該是怎樣的？

　　然後我十八歲的生日到了。喔，是這樣的。我沒有外出慶祝，沒有喝十八歲的第一口啤酒，沒有唱生日快樂歌，甚至因為不能吃奶油而沒有切蛋糕。十月三十一日，是跟任何一天相同的平常日子，於是我努力溫習測驗。這當然全部都是我自己的責任，而且其實我沒有特別的不開心。

　　十八歲也許不是很重要。我仍然可以繼續後青春期，繼續有夢，繼續相信。

　　感謝每一個祝我生日快樂的人！謝謝發短訊給我的糯米、雞泡、luman、薯條、Sze sze、高浩港，謝謝在電話裡祝我生日快樂的Elsa和Autumn，謝謝在MSN上祝福我的綺雯、小霖、肥霖，也謝謝送我卡片的曾宏、林嘉熙、柒旦、榮嘴，我很開心，真的，今年是最多人跟我說生日快樂的一年。

　　雖然沒有很喜歡過生日，不過，祝我生日快樂 :)

十月若夏
沒有梧桐落葉
沒有秋冬緒風
遠處有一隻孤獨的蟬
聲嘶力歇
然後公車路過碾碎蟲鳴
有沒有詩人　要為牠　為自己　歌頌堅貞清高？

七點的一杯咖啡

　　據說「宅男」和「宅女」已經被過度消費了，那天閒逛維基百科的時候看到的。於是我不再以「宅女」自稱，可是「隱蔽青年」聽起來又太嚴重－－可能事實上就真的是這麼嚴重，不過人大概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喜愛真實；我想不到一個便捷的名詞描述我的狀況，唯有多用幾個字：「足不出戶的人」。

　　今天我又出發登堂拜訪口碑甚佳的書店。每次尋找素未謀面的書店的旅程，對我這個「足不出戶的人」來說，都含有一點冒險的、尋幽探秘的刺激感覺：揹著背包、拿著自己在網上找到的地址和地圖，瞪大眼睛四處留意路牌，有時候要走到氣喘吁吁、小手帕都浸滿了我的汗水，才找得到目標書店。這次我去了中環擺花街40-42號的英文二手書店 "Flow"和油麻地百老匯電影中心旁的 "Kubrick"。

　　找資料的時候已得到「提醒」說Flow的入口很隱蔽。我從中環地鐵站走了二十分鐘左右，走到應該是擺花街40號的位置，來來回回經過同一個位置幾次，還是看不到有樓上書店的入口。我問了某間店舖的老闆娘，擺花街40號在哪？這顯然是個很可笑的問題，而她也真的是笑了，因為我就站在擺花街40號啊！像蜜蜂一樣團團轉了幾圈、走到馬路對面又走回來，我終於看到一個入口、樓梯通往二樓，剛好被旁邊的朱紅色的行人天橋擋著，入口以膠草皮佈置，上方寫著Flow。我微微張口，瞪著那個入口，突然覺得世上可能真的有魔法、把明明存在的東西變隱形了，或至少把明明跟兩旁店舖不一樣的顏色變成保護色。

　　店裡不大，燈光是溫暖的昏黃，書本像從每個角落、縫隙和牆腳蔓生開來一樣。仔細逛了一遍，在Flow逗留了一個小時左右，沒買書，倒是賣掉了帶來的三本買了沒看的英文書，價錢是原本書價百分之五至十。老闆耐心的說明即使書況很好、這個價錢是營運以來的定價。他讓我選擇書要賣給他還是送給朋友，又跟我聊了一下書蟲經驗：「想買的書往往因為最終沒有買而一直耿耿於懷，買了回來的書又可能不再感興趣又長久擱著。」我聽了猛點頭。

　　五時左右到了Kubrick。終於有機會來這家聞名已久的cafe式書店，我縱容自己罕有地花了六十多元吃一個晚餐。其實聽說它的食物和飲料水準不差，可能是我點到的不好吃而已。不過我很喜歡書店的氣氛：溫暖的燈光和店員，輕輕流曳的非本地主流音樂，舒服的沙發，以及舒適的閱讀氛圍－－大部份的書沒有封裝，以告示勸籲讀者自重地愛護書本而非由店員緊盯你、用眼神殺死你的興致，也沒有人要催促你讓座，而且可以閒適地坐在書店裡看書，有種身在家裡的安逸感。以後一定要常來坐坐。

　　我留到打烊才離開，四個多小時裡很專注的看了三本書：

1. 《Modern China：中國風》
編/現代傳播

　　這兩個禮拜又哭又笑的看了好幾部電影。我沒有為自己哭或笑很久了；那些眼淚是為不屬於我的人和東西而掉的，至於那些希望和微笑，我好好保管起來了。無論它們是不是偉大的電影，它們都給了我一點甚麼，值得我感謝和記著。肩上的負擔很重，壓得我抬不起頭，我幾乎看不見前面的路。不過我會記得Peter Pan和Neverland，還有Captain Jack Sparrow。

 　　開學第一天的溫暖感覺離我很遠了。常常我從抽離的角度看自己，看見自己話又變少了，笑容又消失了，孤獨又回來了。也許這樣有點憂慮寂寞的感覺還不賴，至少這種時候我的頭腦總是很冷靜很清晰。我覺得我退步了，早些日子學著跟大伙兒相處的開朗一點不剩，我回到了原點。也許我是在逃避一些甚麼，從複雜的人的世界出走，走到書裡、電影裡、音樂裡，蜷縮在我一個人的世界裡。

 　　這麼想著的時候，我發現我很會逃避。這一個禮拜放學以後的晚上都在看電影，看到喜歡的還會重看一次。那個抽離的我焦急的感覺到自己在浪費時間，在高考面前假裝看不見它，在電腦前面抱一個抱枕、戴上耳機、準備飲料和零嘴，就這樣甚麼都不做的一直看一直看一直看，我要做的就只是盡情的享受電影和思考一點甚麼。我以為我愛上某電影明星或演員，但也許我愛上只是這樣的生活。我貪享著，直到測驗和功課終於堆疊起來，才不甘願的逼自己從這個靡爛的夢裡醒來。

 　　我愛上很多不屬於我的人和人生，尤其是電影裡和電視上的，那裡面的他們總是美麗的，有完美的外表、童話的愛情、不用擔心金錢的生活……看著看著會以為那些美麗是自己的，嘗試從憂傷疼痛的現實逃走。就讓這些人和事都留在那樣的距離以外一直很美，我不需要真的擁有他們。

 　　我試著把自己的心變成石頭。很多問題我不願意找到答案，很多事情被我埋在心上的土裡不想碰到。一直這樣的逃避著，不要醒來。

 　　開學一個禮拜，在一個多月的暑假之後重新開始預科非人生活。短短五天之內，我重溫了去年的所有負面感受，並強烈的體會到自己對這種生活的抗拒：每晚都睡不夠的滋味、早上七點鐘爬起來的一刻對整個世界的濃烈恨意、上課時打瞌睡又不能真的睡著的痛苦、放學回家不能先小睡一下而必須要開始寫功課和溫習的厭惡、測驗前一天晚上還沒溫習好但天色已微亮的荒謬感、還有每一天神經緊繃的疲憊感……而這個學年我只過了一個星期而已！我真的能撐到高考結束嗎？

　　我恨透了，恨所有有份兒建立這套制度的人。人真的很犯賤。我們讓每個人從出生開始就和別人競賽，再花十多年時間讀書準備工作、接著花掉大半輩子工作之後再渡過殘存的日子；自己給自己訂下了生存規則，每個人卻又覺得這樣的人生沒有意義、沒有樂趣，人人都活得不開心……我們在幹嘛？

　　而最最令人厭惡的，莫過於恨透了現在的生活又無力改變。

　　其實我不確定，我適不適合當作家，或所謂的文字工作者。

　　今天在讀康永哥的《有一天啊，寶寶…》，裡面有一則小故事，聽說是很有名的問題。「深山裡有一隻鳥，唱了有史以來小鳥能唱出的、最好聽的一段歌。唱完以後，小鳥就飛走了。沒有任何人聽到這段歌聲。這段歌聲，曾經存在過這個世界上嗎？」我還知道在無數個靜謐的山谷裡，大概會有數不清的豔絕天上人間的花，自顧自的開了然後落了，沒有任何人看到過它們。可是你能說它們不存在嗎？

　　據說在香港當詩人，幾乎就自動成了「無名詩人」。而且我想，世界上的不同角落也一定塞滿了這樣寂寂無名的詩人和作家。也許當中有史上最偉大的文學家，不過沒有人知道他們。

　　有些時候，我會很懷疑自己幹嘛寫作。我沒有任何值得自恃的東西卻很自大，沒有任何很確定或很有意義的事情可以說給別人聽卻很愛到處發表。如果我寫了一輩子但沒人知道我呢？這世界好像在告訴我，因為有別人知道自己，我的存在才被肯定。可是，我可能一輩子都只是個屁。我可能會愁苦終窮。我會成功嗎？

 　　本來想在八月最後一天來寫一點甚麼的，結果還是拖過了十二點。現在，已經是九月一號了。就像很多事情一樣的來不及－－來不及在消逝前作紀念，來不及刪除遺憾，來不及抓牢時間和機會。

　　這個暑假還不賴，至少我看了很多書，也真的有花了一點點時間複習課本和做功課，雖然不算勤勞，不過我很滿意了。可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都籠罩著不安的氣息，因為我的責任未完，因為我唸這七年中學所為的終極目標就在前面了；不完成它，我沒辦法好好放假。

　　最不賴的地方在於，我覺得我又成長了。不用切過十八歲的蛋糕，我已經覺得自己變老了。第N次覺得網絡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這次我是覺得，它把所有事情都極端化了：我一天就能遇到一年份量的人、經歷一年份量的喜悲；一次就發現一卡車赤裸的事實，一次就足夠傷害我到絕望的地步。

　　在不到六個小時之內，我就要起床開始中七學年的第一天，而現在我才要準備睡覺。很好，我將會從新學年的第一天就開始痛苦的晚睡早起歷程，從第一天起床就開始覺得我好像要死掉了，一直到這令人厭惡的一切結束。很好，太好了，好極了。

1. 這是甚麼感覺，胸口被各樣事情塞滿了，腦袋很亂很混沌，尤其是想到快要開學了（其實重點是快要高考了）整個人就變得很頹廢很沮喪。我跟你講喔，歷年為這種教育制度貢獻過的人士都應該好好表揚一番－－我簡直無法相信，這設計及運算之精確周密，確保這整套制度加諸學生肩上的負荷足夠沉重達致最佳效果－－就是把每個考生都變成書呆子（唸書唸成呆子或者看到書就變成呆子←阿信名言）在這麼優秀的教育制度下，難怪香港人才輩出。（下略髒話一萬字）

2. 總覺得高考在即，這個暑假表面上也未免太空閒了點，好像應該要盡量利用每天複習過去一年的課程以及準備來年才對。於是我放假都放得不安心，天天受到良心責備。雖然如此，良心的責備沒有讓我比較勤勞，我還比較關心想看的書來不來得及看完，以及每天起床時是不是精神飽滿，不飽就倒頭再睡。要後悔的就那時候再來後悔到死算了，管它的，當然是自己爽比較重要。

3. 這一個多月一有空就去書店待上幾個小時，努力進修一下自己的「書皮學」。是說不能每本書都只是泛泛而讀、糟蹋了作者的心血，可是這種書皮學是該鑽研一下，才能嘗試變得博學一點。愈來愈希望自己能夠更富裕一點，那麼就可以隨心所欲的買書了，合眼就買下，想讀就買下……

4. RealFake吠克藝術國際聯展
展覽詳情請看 http://blog.istayreal.com/blogsub.asp?id=14

　　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對聲音敏感起來。大概是喜歡五月天之後吧，喜歡音樂繼而留意周遭的聲音。於是我把更多的聲音寫進文章裡，發呆的時候會傾聽窗外細微的聲響。可是有一個不太好的影響就是，我很耐不住噪音－－噪音的定義是所有我不希望聽見的聲音－－所以我外出必定攜帶音樂手機跟耳機，方便隨時把耳朵塞起來聽音樂。這陣子可能因為放假的關係，特別清閒，就聽到特別多的噪音。像居住的這棟大廈從歲首到年終都有單位在裝修，遠遠近近的傳來電鑽或鎚子的煩擾聲音；又像臨近立法會九月的大選，樓下常常有不同政黨的宣傳車來回廣播拉票的錄音：「我是XX黨的XXX，九月七日的選舉請投X號一票。我是XXX，請投X號，請投X號……」諸如此類鬼打牆一般的話語，有時候還會加上一首振奮人心的宣傳歌。嘖嘖。

　　也不知道是從甚麼時候，感想開始多起來。這可能是件好事，代表我腦袋沒有壞掉，而且似乎變得比較敏銳一點。這也可能是件壞事，尤其是人特別擅長感受負面情緒然後牢牢抓住，以此自虐。混沌且懞然不知的過日子可能會比較快樂。

　　開學的日子賊一般的接近，我強烈地覺得，自己似乎在享受最後的晚餐、或是吃上刑場前最後一頓飽飯之類。來喏，有甚麼書想看的要趕快看，有甚麼心願未了趕緊完成，喜歡睡覺的把握最後一個舒服的假期睡個飽，再過兩個禮拜，中七就開始啦，高考就迫在眉睫了。入地獄前，及時行樂吧！

　　我努力做好這樣的最壞心理準備，如此一來，日子真的變難熬時，也許可以不那麼痛苦。而且抱持這樣的想法讓我能對這套爛透的教育制度，順利地抒發滿腔憤怨，並且自憐一下。

（音樂來自網絡）

　　這年，女孩愛上了夏天，愛上了蟬鳴。初夏的蟬鳴鼎沸，然而到了八月，蟬聲開始稀少了。於是她拿著錄音筆到處收集夏天的聲音，用照相機蒐藏夏季的雲朵，又用玻璃瓶採集夏天的空氣。她把大大小小的瓶子列在案頭，在房間四周貼滿無憂的藍天白雲，想這個夏天能夠永遠。因為，有一個男孩，教她喜歡夏天。因為，這個夏天一旦結束，女孩就要面對人生的寒冬，她願意這年夏天能陪她熬過去。 

　　在第一片秋葉落下之前，盡情擁抱夏天吧！

我實在覺得自己很會惹是非
很多次了
還是其實人和人相處本來就是這樣?
那麼
我實在覺得自己不會跟人相處

我愛外面的世界
更害怕外面的世界

　　下午兩點多去Happy Lemon買了一杯布丁可可回家，拿進了房間裡，準備一邊溫習一邊喝。我在一大疊筆記面前坐下，喝一口巧克力，企圖扭開檯燈，便把擋著自己的杯子挪開－－就是這一瞬間－－方才隨便捺上的杯蓋飛脫，杯子傾倒，飲料流瀉且蔓延開去、滴落地板和書櫃，那疊筆記的邊沿迅速浸沾成褐色，我滿身都是巧克力。

　　我把身上的髒衣服褪下，把房間清理妥當，揩抹濺上點點褐色的書籍，還刻意用浸滿橙威寶的拖把拭抹地板，嘗試闢走房間裡濃郁的巧克力氣味。接著再跑去買了另一杯布丁可可：「我一定要喝到。」

　　我冷靜的拿起那疊髒筆記，用剪刀小心地把浸染了巧克力的邊沿部份一一剪下、丟進垃圾桶，再把垃圾袋子丟到垃圾房，換上全新的垃圾袋子。再次好整以暇的坐在房間裡，喝完了新的飲料已經快要四點鐘。我花了一個多小時清除自己的錯誤。

　　人都會下意識的刪除自己所犯下的錯，是吧？我喝著巧克力的時候這麼想。